六卖命者言(4/4)

了富有者的怀抱，使他们痛不生，有了钱之后，可以夺回人，不然他们宁愿自杀。

由于这“悲剧”随时随地都在发生，所以倒也不能视为虚言恫吓。对于决心为自杀的人来说，让十年八年生命额，本算不了甚么！

在这形，收购他们的生命额，等于救了他们一命。虽然略有折扣，不能”胜造七级浮屠”至少也有六级──这不但没有德上的问题，而且是大大的好事！

我看到这里，和白素互望了一，心中不知是甚么滋味。我在一听到有生命额买卖这件事之后，第一个觉，就是那必然会是一不德的行为。

现在看来，这想法大有商榷的余地。

康维在一旁看到了我的神，他摸着大胡，笑：“再往看，样还多着哩！“

柳絮接着：“再一类，可以说是‘苦苦哀求类’，请看这一类的应征信。”

这一类的应征信更令我心中不舒服──因为我实在没有想到，对于自己分的生命和大量金钱之间，作一选择，会有那么多人切地希望得到金钱。

这一分应征者大都是中年人，而且毫无例外，都是一事无成，生活困苦，是社会上最层的一群，发财是他们一生的梦想，而他们也清楚地知他们绝无能力实现发财梦，他们都到自己生不如死。唯一支撑着他们活去的力量，就是那个虚无飘渺的发财梦，也就是说他们一直活在自己骗自己的形之。

如今忽然本来本不可能实现的事，竟然可能变为事实，那简直令他们发狂！

信中苦苦哀求者有之，声泪俱才者有之，愿意只要有一年半载好日过，其余所有生命都用来换钱的也有之。

其中有一封应征信，是一个历尽沧桑的老所写，她把自己的一生简略地叙述，从她二十多岁那年，女儿才六个星期大，就被丈夫抛弃，为了不使婴儿饿死，她开始了女生涯写起，二十年的经历，可以化为一篇小说。

她表示现在由于贫困，女儿就要步她的后尘，令她一想起来就全冰冷，忍不住发抖，她愿意牺牲自己去任何事来换取金钱，若不，只有死路一条。

人类社会中，虽然有那样不幸的一群，好像除了奇迹之外，没有其他方法可以使他们从困境之中得到解脱。

而可以让生命额，对他们这一群来说，就等于奇迹！

看了这一分准备卖命者的信，心中产生的觉很是奇怪──竟然会希望自己有能力可以收购他们的生命额，使他们的愿望能够实现。

他们的愿望其实很简单──希望活得像人！

所谓“生命无价”那只是对活得像人的人而言，至于活得不像人的人来说，生命不但有价，而且还相当便宜！

这真使人叹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