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(2/2)

家翔驾着车走后，村又安静了来，土路上不再有人影的晃动，一切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。

那些牺牲的军人当中，都有他们自己的家，他们有的刚当爹，有的家里面只留有年迈的老人。

我被余树的故事动的泪满盈。

我和余树的童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，这里有我们儿时的记忆。如今一眨，十几年过去了。

你别忙着祝福我们，你什么时候结婚啊，符冬梅从车上坐了起来。

家翔也苍老了许多，完全没有当日那潇洒的风范。

那一刻，他到了绝望，也到了恐惧。那是他第一次泪，泪已经划满整个脸颊，已不听了使唤，血在不停息地淌，战场上充满了绝望的呼救声和裂肺的疼痛声。

咱都这么大了，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。改天了，我把我们村的姑娘给你介绍一个。冬梅说着，又躺了去。

这边家翔说，余生，没事了多去我们家坐坐，咱们老同学唠唠家常话。

竹林河旁边的一条小路上，那里的人少，听着溪潺潺而的声音，总能勾起许多童年的回忆。

有一位名叫王保国的同志，他才刚满十八岁，他的两个哥哥都是在抗战当中牺牲的，她母亲今年70周岁，没有女儿，她依旧把他送当战场上。

我说你们去医院嘛了，冬梅生病了？

迎接余树那天除了德顺叔没有来，家翔和冬梅也没有来，听说他们那天去县城的医院了。

恭喜二位，终于有自己的孩了。

余树表面上看上去是一个“完整”的人，上却各都是伤疤。

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冬梅，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家翔的上。

……

我听着听着，泪就了来。

人活着，其实很简单。但要真正地活去，却很难。

真不愧是革命家的人，说话就是不一样，这才毕业了几年，说话越来越有风儒范了。

我忙说，哪里，哪里，都是保卫国家，牺牲自己去了。

直到第二天他走的时候，我才明白他为什么会哭。

那一刻，他才懂得什么是生命，什么是真正的友。

余树说好几次他都差牺牲，有一天他们刚训练完，就遭到了敌军的轰炸机，他是亲看着他们的队友一个个被炸死的。

那天晚上我们说了很多心里话，那也是我们离别之后的第一次畅谈，我们谈到了人生的过去，谈到了以后的未来。

因为他知一名合格的军人，无论自己多么优秀，都会有随时牺牲的可能。而这一次他面临的危险比之前的还要大。

余树一直把他当是自己的亲兄弟，王保国在临终的时候嘱托余树，希望余树能替他照顾好他的老母亲，这份恩等他辈再来报答。

一年后的某天，我和父亲在地里正忙着农活，家翔在地大声喊：“二叔，你们家有急事，事了。”（未完待续）

好像怀了，去医院了个检查，家翔说。

我也是后来才知的，他的两双已经被截肢，安得都是假。

我走到跟前，喊老同学这么时间不见，忙着造计划呢。

家翔驾着车，从医院刚回来。车上躺着冬梅，冬梅用一个薄被褥盖着，上还着布巾，看上去样很憔悴，像大病初愈那般。

走在路上，我们一直没说一句话，我总觉我们之间已经陌生了许多。余树走着走着，突然自己哭了起来，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哭，如今就连王支书都对他哈腰的，他还有什么烦心的事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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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余树张开了，问我这几年过得咋样，我说过得还算可以。家里面有我和玉珍照顾咱爸和妈，你在那边当好兵，回个三等功回来，大家都替你兴。

第二天我送走余树回来的时候，恰巧在路碰到老同学家翔。

我说等我有时间了一定去拜访的。

一个连一百多人，最后活来的不到十个。

我说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，哪想过结婚的事。

……

家翔一听笑了起来，将车停在了路。冬梅在车上伸，喊是余生吧，听说你们家了一位革命英雄，真是了不起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