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波渐渐归于平静,没有了大劫影,诸神也不再如从前那般切地盼着天帝血脉回归,无论如何,天界早已习惯没有天帝了。
事到如今,也只有他们这几个老相识还时常聚集起来,探望一那团奇异的清光。
归柳一面朝前走,一面:“你也是来探望他俩的吧?想想早些年来探望还得排队,倒是空闲了。”
仪光听他语气里带着伤,索换个话题:“最近可有听说季疆神君的去向?”
季疆上发生的事也叫诸神摸不着脑,他上的天帝血脉消失得无影无踪,简直闻所未闻,天帝血脉还能消失?然而无论怎样难以置信,事实就放在前。
大家都说季疆是因着失去天帝血脉颓废不振,故而不肯回天界,可仪光却觉着不像,季疆离开南天门时十分决绝,多半是为兄和肃霜的遭遇黯然神伤。
归柳叹:“少司……季疆神君来去如风,谁都摸不清他的行踪。只是苦了刑狱司几个守门的秋官,栖梧山那边十天半个月就来神仆哀求哭诉,可我们也找不到他啊。”
栖梧山动不动派神仆来刑狱司哭求已经持续了三百年,听说是青鸾帝君中了季疆的蛇毒,成天只像块木躺床榻上,偶有能动弹的片刻,便会派神仆来刑狱司找季疆。
他们之间究竟有何恩怨,便实在猜不透了。
说来说去都是些烦心事,仪光正继续换话题,忽见前方偏殿里呼啦啦跑好几个神官,见着他俩,神官们急:“清光!清光有动静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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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从大劫中扑的清光,最终是被德玄帝安置在了天一偏殿。
据说那里曾是祝玄幼年时与母亲居住的地方,可惜被天界第二次大劫毁了个光,最近才把这里修葺完整,神工司竭力恢复其原有模样,回廊上爬满了仙紫藤,院中还有一座小云池,可以在里面望见界的景致。
偏殿的雅间里放了一尊大的红玉台,清光被安置在其上。
清光无形无影,却终年不散,看似还留有一丝希望,可说到底,一团清光能变什么东西?祝玄和肃霜多半是殒灭大劫中了,诸神嘴上不说,心里都已默认这悲伤的事实。
谁也没想到,三百年后,这团清光竟当真有了异样的动静。
此时平日里门可罗雀的偏殿外已挤满神族,个个把脖抻得老,试图透过窗瞥见一些里面的动静。
终究是仪光神好,断断续续地说:“清光、清光散了……啊,等一,看上去像是变成了一颗茧……他们俩莫不是被茧包着?”
无形无影的清光如何能化作一只茧?这也罢了,茧为何还能包着消失已久的两个神族?这三百年间,他们都在哪儿?
诸神不由议论纷纷,倒是月老摸着胡须沉:“清光化茧……奇怪,怎么好像在何听过?”
他努力搜刮脑海里闪烁而过的滴印象,一刻却听“吱呀”一声,雅间的门开了。
四方大帝个个面上笑,款款步,见殿外的诸神目光殷切,德玄帝温言:“此乃天之茧,天帝血脉以己心火合九幽黄泉,唤起天对话后,自茧而。”